七毛



版头@柠七汐Y

7m

【散荧】虚无缥缈的未来

*ooc

*一切和正剧设定有bug都当作我的私设吧!






  荧捡到散兵是在一个阴沉沉的夜晚。

  

  那时天空上全是黑压压的乌云,随着呼号的风与低沉的雷声流动着,唯一的光亮,仅是云中闪烁的紫电。他就倒在那片被血泊染红的草地上,像一个破损坏死的玩具,连颤动也不会;身上的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那些伤口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顺着皮肤一丝丝没入草地里。

  

  她警惕地走过去,试探性地碰了碰他,他的身体还有些许温度,却仍然冷得她不自觉打了个颤。

  

  于是荧从刺鼻的血腥味中将散兵捞起,她甚至未过多考虑什么,一咬牙就拿出尘歌壶,眨眼的功夫就将他安顿在床上,将他的衣裳脱去,稍微擦净身子就开始上药——然后,那颗内嵌在左胸膛里的晶石就这样映入眼帘,它正一顿一顿地闪烁着黯淡的光芒,似是模拟着心脏跳动的频率。

  

  那是一颗邪眼,伸手触碰,便是彻骨的寒冷。




  

  “你想拿下来吗?”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神灼灼,烫得荧条件反射一般缩回手去。

  

  散兵从被她救下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身上的伤已经全部不见踪影,自我愈合的速度快得惊人——该说不愧是影做的人偶吗,除去没有心之外,有血有肉,像个真人一样。

  

  他用手将身上的衣服扒开,露出那个一顿一顿闪着光芒的邪眼,然后他强硬地抓住荧的手,按在那颗冰冷的晶石上:“你不是很好奇吗,这种愚人众的科技产物近在眼前,我可以免费拿下来给你研究一下。”

  

  荧不为所动:“代价是什么?不会是陷阱吧。”

  

  刚说完,余光瞥到散兵的另一只手已经举了起来,手心汇聚着刺眼的紫光,“呲啦呲啦”的声响就在耳边。他笑得乖巧,却在雷光得映衬下增添了一抹诡异,那只手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移向了她的心脏处。

  

  他说:“我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埋伏你呢?人没了心脏可是很脆弱的。”

  

  “但生民如草芥……我现在只需要再靠近你一点点,你的心脏就会瞬间爆裂,你会死掉的。”

  

  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刹那间,便可以失去呼吸,只可惜死相丑陋了些,会被一瞬的痛楚扭曲了面目。

  

  荧想要后撤,却不知他什么时候将距离缩进,揽住她的腰不许她逃跑。他还在引诱她,犹如恶魔低语:“可是我是个人偶,没有心也不会死,所以,即便你拿走邪眼,我也不会死去;我的自愈速度并不为心脏所掌控,所以受伤了也仍然会活着。”

  

  如果没有心的话,即使雷电没入胸口,也不会死去,但会因为痛苦而吼叫,会因为痛苦而流泪,然后一道道裂缝自我愈合,又变回那个怪物般的人偶。

  

  “你不必担心我会害你,如你所见,我不再是愚人众了,也没有了和你敌对的理由——我只想做一个浮浪人而已。”

  

  散兵诱劝着,握着她的手,引导着她缓缓地把邪眼取了下来。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冷淡,身体的温度也在缓缓下降。右手的电光已然消失不见,散兵把荧推开了,躺倒在床上深深呼出一口气——可她并未感到轻松,手上的邪眼犹如烫手山芋。

  

  “为什么要拿下来?”荧一头雾水,“拿下来你会怎么样?”

  

  他瞥她一眼,淡淡开口:“不会怎么样,感情没有那么丰沛、身体更加脆弱罢了。”

  

  “所以为什么要拿下来你还没有回答我?”

  

  “嘘。”他拿出一根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这一切不过是人性的小小实验而已。”




  

  遇见的愚人众不用数都知道比以往多了数倍,荧不堪其扰。她大概猜到这些兵士都是冲着散兵来的,或许是因为那天散兵的样子明明是一副死相了如今却好好地站在她的身后,又或者是别的目的——比如她一直没有问的神之心的下落。

  

  思及此处,她连忙将又一波愚人众兵士打退,转身拉着悠哉游哉的散兵点开传送锚点就跑。一阵光闪过,他们已经在璃月的枫树下望着不远处的港口。

  

  “真方便呐。”散兵嗤笑,“比愚人众的船快多了。”

  

  荧神色不虞:“难道没了邪眼你就没有能力了吗?只会一边看着,那些愚人众可是来找你的!”

  

  “觉得我没用了?那就赶我走吧?”

  

  他摆出一副十分期盼荧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样子,眼神无比真挚,她却只能感受到怪异——这个人明明还带着一副假面。有很多次荧都想将邪眼还给散兵,而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或是躲避,或是转移话题。而且她并未强留过他,也没有赶他走的想法,他到底在闹什么变扭?

  

  她垂眸叹气:“那为什么愚人众要找你麻烦总要告诉我吧?”

  

  “你真是笨的可以。”散兵从头到脚打量了荧一番,眼中嘲讽的意味更甚,“当然是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来杀人灭口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神之心不在我身上。至于在哪?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你救走?你觉得是哪里就是哪里了。”

  

  但奇怪的地方不止是这里。她望着他的身上,随处可见的被血染红的绷带,还有那些暂时没有那么快愈合的伤口,她都能猜到某些绷带底下是白白净净的皮肤了。除去致命伤之外,他愈合的速度简直吓人。

  

  遇见愚人众不止一次两次,无论是被捉到还是替她挡伤,散兵完全不会反抗,硬生生吃下所有的伤害,只有她在为了他的安危心惊胆跳,恨不得将所有人逼退他的身边。

  

  荧不敢想象他这副身躯之下受过多少的伤害,又恢复如初了多少次,唯有那个空洞,不会自动愈合,无法填补,空荡荡的摆在那里,即使被衣服遮挡都能想象到是何等的难受。

  

  “你不能保护好自己吗?”她无奈地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不卜庐的方向走,“医药费很贵的。”

  

  散兵乖巧地跟着她的脚步,眯着眼睛看她的后脑勺,颇为愉悦:“那些东西,只能买给你自己用,跟我可没关系。实在想怪在我头上的话,也不是不行……”

  

  “跟我说,你不需要我,我是个累赘,我就会还清所有欠你的东西。”

  

  他站定在原地,甩开了她的手。

  

  是了,除去喜欢故意受伤、打架旁观、让她赶他走之外,最大的一个奇怪之处,就是散兵从未相信过荧会愿意和她一同旅行——他喜欢装作一个累赘,做出上述行为来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来证明荧同样和他遇见过的人一样,来证明自己几百年的漂泊、漂泊中产生的行为并不是无稽之谈。

  

  他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没错,于是沉醉于一个个所谓的“人性实验”,来验证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人间常态。

  

  可是荧不是这种人。

  

  她转过身,忍无可忍地对他大吼道:“你到底要钻牛角尖到什么时候?!”

  

  “生病了就治病,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直伪装你会更加快乐吗?你是人偶,是人偶又如何?你会流血会痛,有思想有感情,除了没有心之外你哪点不像人类?至于人性,确实是一个用来思考的好问题,但你有没有想过,人各有性,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极端的恶?

  

  “散兵,我不会赶你走,以后也不会有赶你走的想法。你既然愿意做我的同伴,就不要再拘泥于这些有的没的了,只有走下去,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想要一颗心脏,那就不要自暴自弃,而是去寻找,去抗争,去找回自己想走的路。

  

  他说:“我已经试过了。”

  

  为了神之心抗争到濒死的地步,最终面临的结果仍然是失败。

  

  “我已经试过了。”

  

  散兵再次重复,对荧勾勾嘴角,笑意未达眼底。

  

  消散的只有虚无缥缈的未来而已。




  

  吼他几句确有奇效,散兵确实收敛不少:不会再跟她说什么赶他走的话了,受伤起码也不那么演了,但仍然不出手,就在一旁看着荧为了他把愚人众都打跑。散兵整个人话少了不少,偶尔荧对他说话,他也不搭腔,只盯着某个地方发呆。

  

  荧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话把散兵点醒的可能性或许不是那么小也说不定?还没高兴几天,她糟糕地发现散兵又开始演了。前几次伤口还不是那么严重,直到那天做清理魔物的委托:散兵本来在树旁,叼着花无聊地看她一个人单方面虐丘丘人,一个大丘丘人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直直冲着她的背影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散兵硬生生抗下大丘丘人一斧头的时候,荧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血洒了漫天,他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却还在对着她笑。那笑容阴恻恻的,她知道他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来为自己的恶意揣测寻求一份证明。

  

  她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她已然愤怒到了极点,甚至想要抓着他的衣领给他来一拳,可当从衣服的缝隙中看见那个空洞,她的身体就像被谁抽走了力气,或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荧消灭了所有的魔物,再一次将散兵拖回了尘歌壶上药,反正他愈合速度很快,怎么样也死不了。那些怒气无法发泄出来,她黑着脸,拿着工具用力按压着他的伤口,直到听见他压抑的痛呼不受控制的漏出口中,她才感觉到有一丝的顺畅。

  

  “快点扔掉我吧。”散兵不堪忍受荧的折磨,终于抓住她上药的手腕,咬牙切齿,“失去邪眼后的我就是这么软弱,我不会帮你任何,你只是在浪费力气!”

  

  “那你就变强啊!变得不再软弱,不再需要我来保护你!”荧怒极反笑,没想到日子过去那么久他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况且你也不是没有能力,你是故意受伤,想让我抛弃你,好满足你那个只想看到人性恶面的恶趣味罢了!”

  

  “难道不是吗?”他气若游丝地反问,勾起一个带有嘲讽意味的笑:“人只会看见自己的利益,并为之不择手段,感情也好牵绊也好,什么都可以用来伪装。等达到了满意的结果,那层假面就会被撕毁,而相信的人像个傻子一般,连自己为什么粉身碎骨都不知道——我曾经被供奉于万民之上,也曾沦为阶下囚亡命天涯,你以为用区区几句话、或是几天的相处就能改变我的想法吗?那你未免太过天真。

  

  “我曾经将你置于死地,你现在是想以德报怨吗?

  

  “还是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愚人众的秘密?或者是神之心的下落?那你大可不必惺惺作态,让我恶心。”

  

  散兵仍然在观察荧的反应。她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彷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可是他不相信,不是有利可图,谁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除非,她爱他。

  

  但即便是爱,也是会索求精神上的反馈的,这也算是一种有利可图。他只是一个人偶,即使拥有感情,最终也只会揣测:你到底想要我给你什么?若是没有,为什么留下我?

  

  他什么也没有,连反馈的权力都没有。

  

  原本呆滞的人忽然动了起来,她猛地将他翻过身来,压住他的肩膀,附过身来恶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发泄着她的怒气。他几乎是即刻和她纠缠在一起,用相同的力气相互搏斗,像要活生生将她咬死。血的腥味蔓延在唇齿间,他们仍然不放开彼此,相互索取着对方的氧气,直到快要窒息。

  

  荧松开了他,喘息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他见状,爱抚着她的脸颊,将嘴唇上的鲜红抹在上头,凑近她耳边犹如情人私语:“我知道了,你喜欢的是这具貌美的身体,你喜欢我的脸?”

  

  散兵的双眼像泡在海水里的蓝水晶,瑰丽又深邃,被海浪淹没了情绪,被颜色掩盖了寒冷。它们会诱导你,让你以为他是一个有着清澈双眼的温柔男性,他天真可爱不善心计,轻而易举就能让人相信,他只是一个拥有绝美容貌的浮浪人。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个美少年。

  

  “对。”荧点点头,“我是看上你的脸了。我早在初见,就对你有旖旎的心思,一直想把你占为己有。”

  

  她作势又要吻他,散兵却阴沉着脸,一次又一次别过脸躲开,即使她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动弹,他也紧紧闭着嘴巴,不愿给她攻占城池的机会。

  

  荧叹了口气:“你明明想听我这么说的,结果你还是希望我能好好对你,不是吗?”

  

  散兵不语,恼怒地瞪了荧一眼。

  

  “你好像一把玻璃做的刀子。”

  

  她去吻他的脖颈,双手一路往下,抚过他的胸口,在他的腰上游走,摸到他的身后,那个巨大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愈合了,背后的皮肤洁白光滑,微微泛冷。她轻吻着他的身体,呼出的热气让他一阵阵地颤抖。

  

  “又脆弱,又锋利,想要靠近你的我既要躲着你的刀口,又生怕你一个不留神摔得破碎,连碎片都找不回。”

  

  她扣住他冰凉的手,拿到面前吻了一遍又一遍。

  

  “你爱我吗?”

  

  散兵一个翻身,将荧压在身下,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虚虚环住,像是在威胁他,只要她说出他不愿听的答案,就立马杀死她。

  

  荧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躺在散兵的身下,看着他面无表情,眼框却通红,硬生生用水雾遮挡住他的心灵之窗。水雾从蓝宝石光滑的外表滑落,滴进了她的眼睛里。一股刺痛包围了她,那是彻骨的痛与冷,于是她也落泪,佯作是他的泪水经过她的眼睛而流下。

  

  他的神色如常,但眼泪不要钱一般往下落,滴得她满脸都是。他俯下身,舔舐去那些水渍,声色沙哑:

  

  “说啊,说你爱我啊。”

  

  因为不能反馈,所以只能索求。

  

  因为见惯背叛,所以不再交付信任。

  

  然仍对被爱抱有希望,却无人能反馈这样的爱意,所以自暴自弃,假装自己不再在意。

  

  “我爱你。”

  

  “继续。”骗子。

  

  “我爱你。”

  

  “继续……”骗子。

  

  “我爱你。”

  

  “……”骗子……

  

  “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散兵,我爱你。”

  

  那时候荧已经看不见散兵的表情了。他埋在她的肩膀上,呜咽着,痛哭着,声音很大,听得她无端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陪着一同落泪。他们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他能听见她剧烈的心跳,传进他的胸膛中轰鸣——他们拥有了同一个心跳,仅是这样就让他欣喜若狂。

  

  然后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晶石,安装在了他的心上。那枚晶石正一顿一顿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似是模拟着心脏跳动的频率,映入了彼此的眼中。她从什么时候把邪眼捂暖了呢?散兵猜不出来,那股暖意正缓缓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容器”被她的气息填满了。

  

  “跟我一起旅行吧,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找到替代品,”荧环住他的脖颈,擦去他的眼泪,“你是什么都没有关系,我自愿成为你的心脏,我们会有未来。”

  

  即便是谎言也好……

  

  散兵感受着左胸膛失而复得的充实感,低下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姑且算是相信你吧。”

  



  

  

  后来的散兵还是以前那副样子,也许是邪眼的影响,他仍以恶意揣测人,以嘲讽为言语,他不会等荧,只自顾自地往前走——除非她喊他,喊他停下来,喊他别走那么快等等他,他才会不耐烦地站在原地,回过头来看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荧那时候正蹲下身子去摘脚下的几朵甜甜花,末了站起身,并未向他走去,只举着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甜甜花,喊道:“以后看见甜甜花多摘一点,知道没有!”

  

  他“啧”了一声,抱臂皱眉:“我为什么要……”

  

  “以后要去很多地方的,要准备很多甜甜花酿鸡的材料,不然到时候就没有吃的啦!”

  

  ——我为什么要陪你做这些。散兵话还没说完,却忽然觉得没有说完的必要。他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个字眼,想起那时曾经抛却的以后,正被不远处的女孩将他们两个捆绑住,他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

  

  正如他所想,荧站在那头,向他伸出手:“走累了,你来拉下我吧。”她并不是询问的语气,不知何来的底气让她笃定散兵必定会向她走来。而散兵喉口一紧,莫名干渴起来,佯作懊恼,顺从地走到她一步之遥处站定。

  

  她仍然笑着,将手伸到他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

  

  他说完,将手搭在荧的手心里,用力一握,将她扯到自己怀里,逼迫她向他踏出那一步,而后低头轻吻她的嘴角,低声威胁道:“你也必须向我走来。”

  

  嗯。荧捏了捏散兵的手,在他耳边笑着,如同风铃一样动听。

  

  她终于挽住了虚无缥缈的未来。






  

  End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可能有股感情进展过快的既视感

  但其实荧说我爱你的时候确实喜欢他,但并不是真的喜欢到爱的程度,那样说是为了给散兵希望,让他做出真正的改变  

  也表明她愿意爱他的态度  

  散兵也知道她没那么快就爱上他所以不是很相信,但他确实感受到了爱  

(就是有一点根本看不出来的意识流?文笔不好写不出来所以只能这么苍白的解释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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